Jo

别问,世事无常

青春是暴走的性欲

5.

带土的周末过得异常焦虑——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去学校,那儿似乎是有个黑洞拖拽着他,吸引着他,那个黑洞终日带着白口罩,顶了一头银白色的发,眼神冷漠但笑起来却是弯弯的月牙样子。宇智波带土壮士宁死不屈,打死都不承认那黑洞就是旗木卡卡西。

本以为有了那样毫无廉耻的自慰之后,自己应该是羞于面对卡卡西的,然而无论是身体亦或是精神上都在空虚的叫嚣着,要找那个人来填满自己。这空虚逐渐化为焦虑,熬得带土脑子快要坏掉。

某些与焦虑相伴而来的恐惧同时缠绕着带土——他害怕去承认一天天在滋生的小情绪,害怕愈加无法填满的欲望深渊,害怕管不住双脚走向和自家相隔两个街口的独门小院,敲响那扇门,做出任何陷自己于万劫不复的举动。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勾画右耳的轮廓,那上面似乎还残存几日前另一个人留下的气息。现在想想当时也真窝囊的可以,被夜夜春梦里的主角反调戏到落荒而逃不说,回到家后竟然暗搓搓的想着那人痛快淋漓的自慰了一场,简直不能更糟糕。

隐隐觉得耳朵又红了起来,带土懊恼的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裹成一个棉被团,复而掀开,继续在床上打着滚,整个人烦躁到顶点。


明天才能见到卡卡西吗?


见到了肯定又会说着嘲笑自己的话,可是带土烧坏的脑子已经不去想着怎么应对了,他坦然的选择与之相反的道路——他开始幻想那副说出刻薄语言的唇齿,它有着健康的色泽,唇峰至唇角的弧线恰到好处,薄厚适中,呼吸间是海风的味道。


什么海风的味道,说的他好像尝过一样。


发泄似的捶着怀里的抱枕,带土痛恨自己就这么被卡卡西牵着走。

仔细想想,小时候就受他又软又白样子的迷惑,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卡卡西转。长大了知道的多了,开始日日唱反调,可是也不甘于落后,于是努力去追随他的步伐,也会被耍,恨不得一拳招呼上那张欠揍的脸,然而对方云淡风轻笑一笑,就能让带土彻底泄气,回回都憋屈的很。

似乎被绑上连接二人的线,明明毫无关系却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被放在一起,随着时间往多的增加,小事开始变成大事,件件相关,终成为一张叫做牵绊的网。


“呐,卡卡西,你说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能存在牵绊,就不能独立活着吗?”

旁边的少年难得从书里抬起头,眼皮半耷拉着,和刚死掉的秋刀鱼真没什么区别。

“又欺负佐助了吧。”

“没……什么叫又啊?!我很疼我侄子的好吗。”

带土手贱嘴贱,以前没少把佐助耍的团团转,如此作死行为自然会招来和鼬的彻夜人生谈话,搞得他差点儿精神分裂,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跟你这个贱人就不能正经说话。”

“彼此彼此。”

“……啧。”


捡起篮球向不远处的篮筐投去,边都没沾上就落到在地咕噜噜滚远了。右手还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灵活自如,于是带土也就自觉的退出了校队。

彼时的带土刚捡回条小命,说来也是他贱,没事非要去学校后山搞什么探险,明明自己也是怕鬼怕的要命,还非得逞强给卡卡西看。是刚下过暴雨的天气,通往山顶的小路异常湿滑,夜凉如水,带土哆哆嗦嗦的跟在卡卡西后面,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看着卡卡西健步如飞走在前面,自己已经都手脚并用了还跟不上,吊车尾几个字儿还不时往耳朵里钻,带土肺都快要气炸了。妈的,瘦的跟纸片儿一样怎么还能走那么快,老子今儿非跟你拼了。蹬蹬蹬跨着大步往前走,也不管脚下是泥是水,只一味的想追上前面瘦弱的身影。

眼看着要够着了,脚底却打了滑,好在卡卡西眼疾手快抓住带土衣服后襟。

“你……是猪啊,怎么……这么沉。”

“是你没吃饭吧。”

“废……什么……话,我说……你也用点儿劲往上爬啊。”

“我这头冲下怎么往上爬啊。”

“闭嘴……白痴……”

这真不怨卡卡西不把带土往上拽,本来就是向下的惯性,一只手要把着树干不让自己被带下去,另一只手还要拉着重于自己体重的人不让他往下掉,太考验人了。僵持许久,总算快把带土拽到跟前,借着树干力量的手却失去了支撑。

带土从小耳朵好使,即便此刻情况混乱脑袋乱成一团麻,他也清清楚楚的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回头瞥了卡卡西后方一眼,折断的小树似乎在笑着跟他讲拜拜,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半山腰平滑的石头救了两个人,带土浑身疼的恨不得立马死去,眼前一团黑——完了,摔瞎了,试图动动手脚,却似有千斤重——哦,怪不得这么重,身上压着个人能不沉吗。

“喂,卡卡西……卡卡西!”

薄薄的眼皮动了动,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重新对焦,却被映入眼底的一片红吓到目瞪口呆。

带土后悔没带照相机,如此颜艺的卡卡西没拍下来真是可惜。

“你……没事吧,怎么……怎么流这么多血。”

是那些碎石头划得,难怪右眼蛰的疼。

“怎么会留这么多血呢……怎么办……堵不住啊……别流了……别再流了……”

卡卡西是真的慌了,手忙脚乱去堵住那些吓人的伤口,嘴里念叨着带土别怕没事的。带土只觉喉咙干涩,忘记安慰卡卡西其实自己疼的都不知道疼了。记忆中的卡卡西一直是小大人模样,待人接物非常冷漠,就算泰山崩于前也只是挑挑眉打个转走开,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撞坏了还是卡卡西脑子撞坏了。

啪嗒啪嗒,眼泪滴在伤口上,化在血里,溅起小小的红色水花,溅起心中一片片涟漪。


“哭什么丧,老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快叫救护车啊笨蛋……”


当斑看见带土木乃伊样躺在医院半死不活,脸色一阵晴一阵阴,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

“佐助快把手机给我,颜艺的斑老头决不能放过……操……我都快死了能不打我了吗爷爷。”

“……该。”

“卡卡西呢,快叫我看看那家伙哭哭啼啼的样子。”

斑嘴角一抽,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自家混蛋孙子。柱间拉开帘子一角,比着口型跟带土说卡卡西已经睡了。

隔壁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额角贴了一块可笑的白纱布,露在外面的左手因为擦伤有些浮肿,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听起来呼吸挺平稳,应该没什么事吧。啧,真是无情无义,自己在这边儿疼的嗷嗷乱叫,他倒睡的香。亏他当时还死死把卡卡西护在怀里,只想着这张漂亮小脸蛋要再因为自己留个疤什么的,可就真得应了当初把卡卡西娶回家的话了。这家伙长得好看归好看,可是那臭脾气太让人窝火,一点儿都不符合他心目中温柔善良娇小可人的妻子形象,肯定是要天天吵架的。

不行,才不能让他安安生生的睡。

“卡卡西?卡卡西……我好疼啊!!快疼死了!!!”


后来带土几次试图删掉佐助手机里的录像,那里面藏着他太多耻辱。小小的屏幕里是卡卡西几乎跳起来的身影,扑向带土紧紧抱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口中喃喃说着对不起。而叔叔痴呆傻的表情也一度用在了宇智波一家的线上聊天里。


又没有投中,带土转身愤怒的把篮球向卡卡西扔过去。真怀疑之前一个月的住院时间都是在做梦,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净添堵的人跟那个一口一口给自己喂饭的软白团子连在一起。

“又犯病了?我今天没带药。”

“……我可以不认识你吗?”

卡卡西又一次放下书,目不转睛看着他,久到带土差点儿脱口而出你就是我偶像认识你三生有幸,卡卡西才凉凉的说不可以,配着那眼神简直寒气森森。

“……行行,随你。”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篮球敲击地面的节奏声。卡卡西慢悠悠的开了口:“毫无关系的二人因为一些小事而被放在一起,随着时间往多的增加,小事开始变成大事,件件相关,终成为一张叫做牵绊的网。而独立的条件只有死亡或离开——不——这些只会加深牵绊,因为那张网里少了一个人,多出来的部分便会加之于另一个人身上,以为能靠近独立,其实是渐行渐远,看似孤单的身影谁知道背负了多厚重的网。”

我看你才是和鼬长谈的那个人吧,听的心好累好吗。


即使离那天的对话又过了好几个月,带土还是未能明白卡卡西关于牵绊与独立的解释,而他想通的那一天意识后话了。


这边厢是带土一脸苦大仇深研究着卡卡西那番理论,并未注意到悄悄靠近自己的身影,直到一大片阴影挡住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猛然睁开眼睛,一张放大无数倍的脸和自己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卧槽劫色啊!!!”

“啧,没人想要你的贞操。”

卡卡西百无聊赖,随手翻起书架上的相册,一张张鼬和佐助的儿时照片排放整齐,间或加几张自己和琳的,怎还有柱间和斑的?

“变态。”

抄起枕头就往面门上扔过去,卡卡西身形矫健,抬手接住枕头好好的放在桌子上。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病好了没,那天不声不响就跑了,想着你八成没吃药,这不,来慰问你一下。”

卡卡西不提还好,带土刚刚那些焦虑又是一拥而上,痛苦的转过脸缩回被窝。他想他就是贱,看不到的时候想得不行,看到了又烦的不行,前面那一大段理论变成经文,脑子里有一万个和尚在念诵。

“……真没吃药啊。”

“去死。”

丢出最后一个枕头,带土毅然决然,干脆装死到底。

“呐,我是来问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没。”

“去什么?”


还没等卡卡西回答就想起之前在天台的邀约,卡卡西的眼睛笑成月牙样子,和他平日里对别人摆出的那副面具一样,可是带土能嗅到这笑容在对自己时区别于他人的意味。

“赏樱?”

“嗯。”

“就这?”

“……?”


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对面的人却换上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猛地凑近带土,一字一句说道:“啊,想我了是吗?”

放大数倍的眼睛、嘴巴、鼻子还是那么好看——当然,笑的像流氓一样不算——而呼吸间也的确是海风味道,清凉的,厚重的。两瓣唇湿润,有健康的红色,像极了后院里种的番茄,想一口咬下去,破坏那份饱满。

带土蒙上被子试图掩盖红透的耳根,他现在异常想念四岁卡卡西——软软的一小团,听不懂自己所言时会像小狗那样歪着脑袋,乖巧安静。可要是让他选,他还是偏向于现在的卡卡西,想不出理由,只是下意识认为这才是真实的,摘下面对他人的温和面具,满是冷漠孤傲想尽办法给他添堵,这样的卡卡西才叫旗木卡卡西。


“随便吧,你来安排。”

“那记得带好吃的哟。”

“总是这么混吃混喝你好意思吗旗木卡卡西!”

“嘛,琳说她想吃。”

“……知道了,快滚吧。”


卧室重归安静,被翻开的相册还摊在书桌上,正巧是贴着卡卡西那一页,照片上的小团子正在自己家做客,嘴巴塞满了焗茄子和碳烤秋刀鱼,一脸嫌弃把带土夹给他的甜丸子扔回去。

带土趴在窗台看着走在坂道上的身影,愈加愁眉苦脸。


直接说你想吃不就好了,笨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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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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